77.对整体保护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思考

第37卷 第4期

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InnerMongoliaNormalUniversity(Philosophy&SocialScience)

Ju.l,2008

Vo.l37 No.4

对整体保护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思考

特木尔巴根

(北京邮电大学民族教育学院,北京102209)

[摘 要] 整体保护是抢救和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基本原则之一,是指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保护。该原则充分体现非物质文化遗产内容和形式的丰富性、多样性。笔者从文化人类学视角诠释非物质文化遗产整体保护的原则,并在此基础上根据肃北蒙古人传统文化所面临的严峻形势,论述其整体保护的必要性。同时笔者鉴于肃北蒙古人的生态环境、生产方式、传统文化的丰富性等实际情况,提出整体保护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可行性。

[关键词] 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思考[中图分类号]C912.4 [文献标识码]A

一、文化人类学视野中整体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思想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的5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6指出:/保护指确保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命力的各种措施,包括这种遗产各个方面的确认、立档、保存、保护、宣传、弘扬、传承和振兴。0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立的保护概念揭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目标。为很好地贯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保护精神,必须坚持整体保护的原则,才能达到真正保护和传承的预期目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是由无数具体的文化事项或文化特质构成的。任何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并不是某些/代表作0和零散的/文化碎片0所能涵盖的,即便是某一文化特质,它的内容较丰富、形式很复杂。文化人类学倡导的/整体保护0原则,是指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过程中,应该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自身及其存在空间两个层面实施全方位保护。/对具体文化事项的保护,要尊重其内在的丰富性和生命特点,不但要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自身及其有形外观,更要注意他们所依赖、所对应的构造性环多层次的方式来反映境0[1]。整体保护是以全方位、和保存人类文化的多样性、丰富性。因此,所谓整体[文章编号]1001-7623(2008)04-0035-04

性保护就是要保护文化遗产所拥有的全部内容和形式,也包括传承人和生态环境。这就是说要从整体上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以关注并进行多方面的综合保护。整体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首先是对其自身的整体保护。任何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由多种技术与技能共同构成。以年画制作为例,制作一幅年画,至少需要掌握图、刻板、印制、上色等多道工艺,如果是彩色套版,需要多次套色印刷,工艺相当繁复。置其他技艺于不顾,只求保护住其中的某项技术,即使保护得再好,年画制作技术也不可能地传承下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所说的/整体保护0,首先应该理解为对该工艺全部程序与技术的全面保护[2]。我国民族民间许多习俗都与特定的文化生态环境紧密相依,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还要保护生态环境,这也是整体保护原则的根本理念。任何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特定环境的产物。抛开具体环境,文化遗产便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但尽管如此,/环境0对于物质类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影响程度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的)))对物质类文化遗产而言,缺乏整体性保护只是失去了解读该文化遗产的某些注脚,而对于那些具有活态性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而言,没有了包括文化生态环[收稿日期]2007-09-13

[作者简介]特木尔巴根(1971-),男,蒙古族,北京邮电大学民族教育学院讲师,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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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在内的整体保护,便会像唱侗族大歌没有了鼓楼广场、端午赛龙舟没有了河流。没有对文化遗产生存空间的整体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只能是一句空谈[2]。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性原则不但体现在空间向度上,而且还表现在时间向度上。人类文化遗产有无形与有形之分。有形的静态遗存物是固定的、不可再生的,它是一种物化的时间记忆和空间象征;无形文化遗产却是流动的、发展的。它是植根于民间的活态文化,是发展着的传统行为方式。它是流淌于过去、现在和未来整个历史长河中的。它永远处于不断更新与创造之中。它的演进是在与之相依的环境之中逐渐形成的,不是人们的主观意志所能左右的。正如德国哲学家伽达默尔指出的:/即使在生活受到猛烈改变的地方,如在时代,远比任何人所知道的多得多的古老东西在所谓改革一切的浪潮中仍保存了下来,并且与新的东西一起构成新的价值。0[3]363作为活态文化遗产,它活在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中,随着历史的演进和时代的发展,不断地变化、更新,不可能一成不变。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流动的、发展的,它在社会发展的每个阶段都会产生新的变异,并在变异中求得生存和发展,在变异中展示出迷人的魅力。客观地看待它的变化,承认它的发展和流变,而不是人为地将其/化石化0,这也是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性原则中所应含有的理念[4]329。所以,在传承中坚持整体性原则是为了保护完整意义上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二、整体保护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必要性经田野调查笔者发现,雪山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遭受过三次大的冲击:第一次是上个世纪40年代蒙古族与哈萨克族之间的冲突对蒙古族文化的破坏;第二次是建国后二十多年间的政治运动,尤其是1966)1976年/0中/破四旧0运动对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破坏极其严重;第三次是20世纪80年代后期至今的现代化冲击。前两次都是政治运动使然,遭受的破坏是突如其来的,破坏性很大,尤其对物质文化遗产。第三次冲击是以全球化、现代化为背景发生的,促使广大牧民进行文化选择。因此,第三次冲击波对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目前,肃北蒙古人民族民间文化已处于传统与现代交织的状态,其变迁速度惊人。鉴于以上情况,可将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变迁或受害程度分为消失、濒危、变异、衰退等几种情况。(一)消失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根据文化人类学相关理论,消失是指一种非物质文化特质的完全失传或已不复存在。消失的技艺往往是民间工艺中工艺水平极高,按习惯又不外传的绝技、绝活为多。贾吉雅老人(1900-1986年)是肃北著名的民间艺人。由于老人家1986年去世,在肃北蒙古人中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样完整而生动地叙述英雄史诗5罕秦格勒的故事6的人。著名手工艺人乌力吉(1909-1987年)从小学习手艺,成年时已很熟练地掌握木、铁、银及皮革加工等手艺,他所做的手镯、戒指、佛经柜工艺精湛。还有民间绘画艺人乌力吉巴衣尔,他绘画的佛像栩栩如生、精致美观,新中国成立前,他多次应邀参与许多有名寺院的唐卡壁画的绘制。如今这些艺术技能因后继无人而在逐渐消失。肃北蒙古人民间一些体育游艺活动在现代主流文化的冲击下,也处于消失的边缘。特别是与信仰有关的祭祀活动和民间礼仪,因为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而不复存在。如结婚不用骑马,而改用小轿车,/拜火0、/接勺把0等礼仪也被省略;如搭建蒙古包朗诵的5蒙古包祝赞词6礼仪,由于肃北地区牧民全部定居,基本没人住蒙古包,所以这些仪式也就消失了。消失的文化有些是受外来文化的影响,原有的文化已不为当地民众所认同,逐步被其他文化所取代,如肃北蒙古人传统刺绣技艺、编制艺术就是例证;有的是因为社会进步、生活方式的改变而逐渐消失。(二)濒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濒危是指某种技艺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又无其他传人,或某种文化特质只在极小的社区和群体中传承。这种情况在肃北地区十分普遍。5祝赞词6是典型。上世纪90年代前,肃北地区的人们在不同场所能朗诵多种5祝赞词6,而今天能流利地朗诵5祝赞词6的人只有少数年长者,它已处于濒危状态。如,记录肃北蒙古人早期历史文化的5巴彦索恩的祝词6、5新毡赞颂词6是用蒙古族的古老风格演唱的,它们记录了雪山蒙古人早期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生活,具有史诗般的价值,但5巴彦索恩的祝词6现在除了极少数年长的司仪基本能演唱以外,再无传人;一些/民歌0和/英雄史诗0,或只在很小的范围内传承,或只有少数人、甚至于一个传人。肃北蒙古人民间音乐、舞蹈、口传文学、手工工艺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大多处于濒危状态,只是我们无法精确地统计。(三)衰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衰退主要是指非物质文化遗产数量的减少。就加工马奶酒技术来说,其生产地、原材料、生产者、使用者都在减少;就其他文化事项来说是社区受众、传承人的减少和其影响力的减弱。这种现象在肃北地区雪山蒙古人所有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比比皆是。比如随着人们离开蒙古包,传统的蒙古包制作工艺就慢慢衰退。由于蒙古包不复存在,它所负载的传统#36#特木尔巴根/对整体保护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思考

文化也跟着消失。再如,金属和塑料制品的进入,逐步取代了传统的毛、皮、木制品,传统的皮毛、木工技术也一天天消失。(四)变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变异是指在现代社会中民族传统文化在内容、形式、功能等方面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来说,就是传承的环境、受众、功用、表现形式,甚至内容都发生了变化。如,传统的/德吉0仪式中的部分重要环节逐渐被省略,马头琴伴奏被卡拉OK代替,传统的银碗、木碗被镀银或铝碗代替。肃北蒙古人的民歌更多被移植到了旅游点的蒙古包和宾馆酒店。这种变异多是为适应市场需要,人为进行的,往往失去原有文化的本质特征,是十分可怕的。引发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消失、濒危、消退、变异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现代技术和传媒的作用。肃北蒙古人拥有的牲畜数量历来闻名。物质生活的富裕为他们接受电器等先进设备提供了物质条件。如新型的建筑材料和装饰物代替了雪山蒙古人传统的蒙古包材料,蒙古包一天天消失,蒙古包及其负载的文化记忆和文化场景也就消失了。特别是电视的介入,对民间文化的冲击更是致命性的。现在肃北地区基本上都用上了电视和地面卫星接收器,它把雪山蒙古人的生活带入新的天地的同时,也使传统民间文艺在主流文化面前节节败退。外出人员的影响。在调查中发现,20世纪80年代后,肃北地区每年外出学习(主要去内蒙古呼和浩特市、甘肃省兰州市)的学生不少于30名。这些年轻知识分子外出学习,一方面能够学习新的文化知识,开拓眼界,提高本领,另一方面,对民族民间文化也带来负面的影响:民族民间文化缺乏传人。因为出去的都是有文化、有思想的年轻人,他们本应是很好的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到城市和发达地区学习生活的人们在异地很快接受了主流文化,逐渐远离家乡传统文化。三、整体保护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可能性(一)特殊的地理环境和人口状况为整体保护提供了前提条件肃北蒙古人所处的肃北地区占全县面积6.8万平方公里,人口仅1.3万。地域辽阔,地理环境封闭,人口较少,对内对外交通极为不便,经济交往和文化交流备受隔绝,客观上对文化传承起到了积极作用。外来文化的冲击力相对小,文化传承多于变异。(二)传统生计方式的沿袭是整体保护的关键民族生产方式是民族文化产生和传承的基础。肃北蒙古人受到历史传统和自然地理环境的影响,传统畜牧业生产方式基本没有变化。马克思指出:/改造世界和改造自身的活动是文化的源泉和基础,文化发展及形态变更归根到底依赖于人类生产方式的发展及其形态的变更,生计方式的变迁必然导致其文化的变迁。0[5]82而丰富的传统文化又推动了他们的物质生产,/这种天灾人祸难夺的精神财富又成为接受人类先进思想的良好基础0。(三)文化自觉为整体保护提供了精神力量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已经成为不可抵挡的潮流。强势文化畅通无阻地扩散,弱势文化的传播寸步难行。在如此严酷的事实面前,我们要提高人们的文化自觉,增强民族意识,切实做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与保护工作。只有激发全体民众的/文化自觉0,调动全民的保护积极性,才能做到整体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自觉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发展的趋势,不带任何文化回归的思想,不是要复旧,同时也不主张全盘西化或坚守传统。自知之明是为了增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为适应新环境、新时代而进行文化选择时的自主地位0[6]。肃北县对肃北蒙古人传统文化保护给予了支持。19年,它组织编撰了5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志6。以50周年县庆为契机,收集、整理、出版了一批著作,如克那木格的5肃北蒙古族宗教志6、诺#丹巴的5肃北蒙古婚礼和格言集6、云红琦的5肃北蒙古族自治县畜牧业志6和5肃北蒙古族自治县五十年大庆纪念册6。查干扣、乔吉布、可那木格、李玉宁等编写的5肃北蒙古人6。除此以外,甘肃省民委还组织编写了5肃北蒙古族自治县教育志6,酒泉组织编写了5肃北文史资料集6。民间也有不少人搜集、整理、编撰了有关肃北蒙古人传统文化的材料和书籍。如窦步青先生整理的5肃北蒙古民间故事6、5肃北民间英雄史诗6、5肃北蒙古民间故事传说6、5肃北蒙古人民歌辑录6;查嘎杰搜集整理了5肃北蒙古人姻亲关系6等。这些材料以蒙汉两种语言从不同侧面描述了雪山蒙古人的传统文化,不但对了解雪山蒙古人文化提供了宝贵的材料,而且对保留传承雪山蒙古人传统文化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经常性地开展民俗活动是肃北蒙古人的优良传统,也是他们文化自觉的表现。肃北县每年都开展规模较大的娱乐性活动,大到重大节日中的集体活动,小到个人求神拜佛、祭祀崇拜的仪式活动,这些都包含着丰富的非物质文化内容。如他们的婚礼、葬礼、胎发宴等民俗活动都具有特定的规范程序,人们通过这些程序传承其内在的传统文化信息。2001#37#特木尔巴根/对整体保护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思考

年,举行了隆重的县庆活动;每年举行全县那达慕大会;2004年8月9日承办了酒泉市少数民族运动会等。在今天的民俗活动中,我们会看到许多自古传承下来的文化传统。民俗活动使这些传统文化得以保存。从某种意义上说,民俗活动是古代/遗留物0的展览馆。(四)用现代化手段忠实地记录民俗文化,为整体保护文化遗产提供了便捷1973年第九届大会(芝加哥)5关于影视人类学的决议6写道:/电影、录音带和录像带在今天已是一种不可缺少的科学资料的源泉。它们提供有关人类行动的可靠资料,,,他们能将我们正在变化着的生活方式特征保存下来,留传给后世。0今天的人们不仅使用传统的口传方法,而且还要用现代化的设备,多方面、多角度、多手段地保存民族文化遗产。这些录音机、摄像机在民俗调查中的使用,使民族文化的记录集声音、画面、形象甚至是计算机为一体,它给人们展现的民俗资料形象直观、声形并茂。这种独特的搜集民族文化资料的方式,不仅将民俗事项按/原貌0记录下来,同时也按/原貌0传播。肃北蒙古人利用现代照相摄影设备将自己的重大仪式如实完整地记录下来,并时常传看,这些电子音像产品对传承传统文化也起了积极作用。这既是一种记录方式,又是有效传播手段。(五)初建的保护体系为整体保护打下了基础在的倡导和一些有识之士的努力下,目前肃北蒙古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体系初步建成,这为今后进行整体保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县将文化遗产保护经费纳入财政预算,保障重点文化遗产保护经费投入到位,如将文化建设纳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整体规划中。县、乡财政在年度财政预算中,采取按标准划拨的办法,企业实行人均不少于50元的标准,从企业利润中提取的,加大对文化建设的投入;还有采取/向上争取一点、财政投入一点、乡镇挤一点、群众筹一点0的融资渠道,多方筹措资金。从/十五0以来,肃北县文化建设累计投入资金达1256.6万元。近几年来,他们借助在肃北县举办那达慕文化旅游节、全市少数民族体育运动会等大型文体活动的机会,集中有限的资金大搞城市建设和文化基础建设。先后建成和在建的大型文化建设项目有周末文化广场、县中心广场、体育广场、老年活动中心、县图书馆装饰雕塑工程、文化馆维修粉刷、马鬃山镇活动中心装修、党城湾镇文化活动中心搬迁等一批基础文化设施,大大提升了该县的城市文化品位。2006年7月,向甘肃省申报以肃北蒙古人服饰技艺、马头琴制作工艺、马上用具制作技艺等富有民族和地域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经过省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作领导小组专家会论证,以上三项目被列入甘肃省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代表名录。[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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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LECTIONONTHEOVERALLPROTECTION

OFTHEINTANGIBLECULTURALHERITAGEOFNORTHGANSUMONGOLIANS

Temurbagen

(CollegeofNationalEducation,BeijingUniversity

ofPostsandTelecommunications,Beijing,China102209)

Abstract Overallprotectionisoneofthebasicprinciplestorescueandprotectintangibleculturalheritageanditistheomn-idirectionalandmultilevelprotectionSuchaprinciplemanifeststherichnessanddiversityofitscontentandform.Theauthorinterpretstheoverallprotectionprinciplefromtheperspectiveofculturalanthropology,andexplainsitsnecessityandfeasibilitybasedontheseveresituationofthetraditionalMongoliancultureinthenorthofGansuandtakingtheirecologicalenvironmen,tproductionstyleandrichtraditionalcultureintoconsideration.Keywords NorthGansuMongolians;intangibleculturalheritage;reflection

[责任编辑 张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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